关键的问题还在于,老子出关,出的不仅是一位老子,而实际上是逃出了所有的“老子”,尤其在汉代兴起了“独尊儒术”之后,中国人中的“老子”实际上就已经等于被全面、彻底、深深地“根绝”了。此即今天文章的主题:老子出关预示,中国从此无哲人。
说到这里,我们不妨把眼光放到西方哲人的身上,看看西方的哲人是怎么出现的?换言之,即:为什么西方却可能产生哲人呢?
大家可以注意到,西方的哲人基本上全都远离权力、财富、虚名,他们过的生活,几乎是纯粹的精神生活,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几乎就是“不食人间烟火”。最明显的是,西方哲人不追求权力、不追求财富、不追求虚名,可是他们却并不缺少权力、财富、名声对于他们的关注,至少是起码的宽容,不至于会要了他们的命,不仅不要他们的命,而且还常常能够给予他们以最基本生活的自在空间。不过我们也应注意到,他们的生活,也不是我们中国人可能欣赏的,甚至更可能是中国人将必然会尽快逃离的。
西方哲人最起码具有如下三个最基本的特征:
第一,崇尚自然。他们对于一切实际生活中的现象,均希望从自然之中获得答案,而不是从虚无飘渺的神祗、鬼怪,或人为的制度之中去加以设想。例如古希腊哲人之祖的泰勒斯即认定,一切万物均由水组成,后来更逐渐发展产生了原子论、元素论,等等。换言之,他们始终坚信大自然自身深深的奥秘,必然存在某种同一的永恒性。在老子,此即为“玄同”的永恒性存在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