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之所以会陷入狭隘的民族主义的“癫狂”,和中国文化中理性的确实有关。这正是本文要重点指出的奥林匹克的另一种意蕴,即科学和理性。也许正是由于中国文化中科学和理性精神的缺失,使中国人有意无意忽视了奥林匹克的这一种意蕴。
上文谈到了酒神和日神精神。酒神精神,即狄奥尼索斯精神,代表着包括东方在内的神秘主义的宗教传统。他们追求沉醉的激情状态,认为在这种状态中可以与神合而为一,并且以这种方式可以获得以普通方法所不能得到的神秘知识。这种神秘的成分随着毕达哥拉斯一起进入到希腊哲学中来,毕达哥拉斯是奥尔弗斯教的一个改革者,正如奥尔弗斯是巴库斯教的一个改革者一样。奥尔弗斯的成分从毕达哥拉斯进入到柏拉图的哲学中来,又从柏拉图进入到后来大部分多少带有宗教性的哲学中来。如果不是由于科学的兴起,希腊宗教似乎将进入东方宗教所已经达到的那种阶段。
在思想的领域内,清醒的文明大体上与科学和理性都是同意语,在希腊的哲学家和作家中,有些基本上是宗教的,但也有一些基本上是科学的,而后者基本上是全世界各古老文明中为古希腊所独有的,这种现代性的核心价值终于导致了两千年后西方的现代化。
在荷马的诗歌中,宗教并不很有宗教气味,或者说,荷马诗歌中代表宗教的奥林匹克的神祗,也要服从必然性的支配,这也是科学之所以能得出对于自然律的信仰的渊源之一。荷马诗歌将当时在人民群众中流行的迷信当作下等人的东西而忽略过去,怀着一种上层阶级文质彬彬的启蒙理想,代表着希腊文化的转向和文化意义上的真正希腊文明的诞生。新运动是启蒙文化的朕兆和原因:它是对传统事物日益增长的思考和批判的外在的表现,发源于反抗旧制度和要求改革。在宗教领域里,思考和批判的精神也发挥作用,使宗教带有伦理和理性的色彩。思考荷马所描写的神仙的性格和行为,精炼道德意识,其结果就形成了关于奥林匹斯的比较纯净的概念。随着文明的发展,神仙自己也变成有道义的,宙斯被认为是神圣社会中有德行的首脑、天上人间正义的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