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团团围定坐了一圈,以喜悦、兴奋的眼光期待着鼓乐手,与我同车的几人拎起手鼓操起琴开始唱起来,准确点说是呼喊,高八度地高亢有力地呼唤。看他们不时地用手鼓煽动着嘴中传出的声波,歪着脑袋,眯着眼睛,张着大嘴,长时间地塑像般地喊着唱着,那股震憾人心的声调使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在空旷的戈壁沙洲,森林草原上,骁勇强悍的猎手在呼喊同伴来围歼野兽,拓荒造田,行军迁徙。
在富有感召力的古老音乐号召下,刀郎人男女老少情不自禁地纷纷上场跳起别具风彩的民间舞,两人相对,是那么默契,自然有机。围转起来又是那样轻松自如,挥洒自如。大圈套小圈,小圈绕大圈,井然有序,错落有致地舞动游移。我似乎看到的不是现代人在花枝招展的民族盛装中裹卷,而是在茫茫荒野上,熊熊篝火周围,一群群身穿兽皮树叶的狩猎先民为庆贺胜利而高歌欢舞。那神态、姿式、表情让人久久难忘。接着在刀郎木卡姆歌手中还不时穿插着一些幽默风趣的敬茶、鞭带、告状、烤包子等传统游戏,将气氛烘托得更加丰富热烈。
如此激动人心的表演直到夜里十二点多才结束,我们乘着回归公社的手扶拖拉机,车上又响直了高亢有力、响遏行云的歌声。在月光映照下,两旁的林带结成了绿色的屏障和画廊,在迎接我们的凯旋。此时在我的视听中,它们也在歌乐声中活起来,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不是也在婆娑起舞和引亢高歌吗?
今天下午五时县文化馆的阿不都·卡德尔·托乎提引领我去离城只有两公里的一公社参加一家婚礼。早就听说过刀郎人的婚礼热闹古怪,没想到命运之神倒底还真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