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尼克松因"水门事件"丑闻缠身之后,东方世界“阶级斗争”之弦紧绷的毛泽东评价说,“有人想整他”,这是一个企图颠覆尼克松政权的“政变阴谋”,“我们的老朋友遇到麻烦了”。这可能也是当年乃至当今很多国家及其民众的较为普遍的判断。按照这一逻辑,公众认同的事态发展自然应是,总统动用自己掌握的公权,调动一切国家机器,全力以赴深查“幕后黑手”,深挖“敌对势力总后台”。那么,《华盛顿邮报》和那两个真名实姓的记者,自然第一个难逃干系。你们敢不供出消息来源?好,我第一个先查封了你那报社,再抓捕你那两个记者。即使那两位记者可以据法据理力争,我还可以迂回出击,“政治问题非政治化处理”(这是谁的得意“发明”?),特别追查你有无公款私分、有无收受红包搞有偿新闻、有无出入娱乐场所涉嫌嫖娼、有无……我就不信找不到“修理”你的证据。
纵然不成,我也可以治你“莫须有”之罪,治你“泄露国家机密”之罪,让你百口莫辩、声名狼藉、哑巴吃黄连还得不到公众的同情——呵呵,多么熟悉的景象!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也不可能在美国发生,由于美国法律对公民权利和自由的切实保护,我们看到的是,《华盛顿邮报》及其编记们不仅毫发无损,反而因此声名雀起,《华盛顿邮报》更是从此一跃而成为与《纽约时报》齐名的大报,两位记者与“深喉”签订的“君子协定”30多年得到遵守,“深喉”的谜底直到2005年5月才在其本人主动现身的情况下揭晓。这一切又不能不让“前现代国家”那些上午检举贪官污吏下午检举信就能落到被检举者手中的老百姓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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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喉”与《华盛顿邮报》的胆识是人类科学精神和理性思维的标杆,而他们的幸运揭示的是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