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都市人的某种文化怀旧之风,不过是商家敏感到了情感的商业价值,迅速接管了情感,迅速开发着情感,推动了情感的欲望化、商品化、消费化。”他描写“务农”生活的《山南水北》,又何尝不是满足了都市人的某种文化怀乡之风。 韩少功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城乡差别”,他也会稍微批判一下乡村,承认“有的人甚至也作恶”,但接着又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胡作非为大多发生在别处,比如去城里溜门撬锁乃至杀人越货。只要一回到家乡,他们大多回归了往日的角色,成了安分守己之人,忠厚传家之士。”“罪犯为什么常常把家乡排除在作案区之外?”他自问自答:“回到家乡的人们,彼此之间熟门熟路,知根知底,抬头不见低头见,亲友关系盘根错节,无形的做人底线不难约定俗成。”按照惯例,不偷不盗不抢不杀人应该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做人底线”,但在“城乡对立”的框架下,只要不在家乡胡作非为,“去城里溜门撬锁乃至杀人越货”似乎都是可以原谅的事情,不但没有残酷的血腥味,还表现了罪犯的人情味。
“兔子不吃窝边草”居然成为“做人底线”,真可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城乡对立”像是阶级矛盾,比其他一切都重要,这个框架使得韩少功的叙述简单又充满快意,这也是最容易获得读者认同的叙述方式。 相比大段大段感情丰富的描述,《山南水北》里那些不带强烈感情色彩的文字更值得关注,比如他和邻居的“冰箱外交”和农妇之间的“瓜菜外交”,比如非典时期的朴素防疫观。如果不是韩少功的文字充满简单的“城乡对立”,他那种“城乡合一”的生活方式并无太多值得非议之处。相比之下,另一位作家、山东省作协主席张炜(他还曾兼任龙口市委副书记)的文字和行动更为分裂。 张炜在小说和散文里无数次地呼唤田园乌托邦,终于在山东龙口成立万松浦书院。根据书院网站的资料:一期工程占地110亩,建筑面积近万平方米,接待处面积为4500平方米,有海浴馆一座,书院办公楼面积为2200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