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威夷大学的学习中,经常听到自由主义和社群主义的辩论。当然,我的老师安乐哲属于后者,因而Sandel的书是学生们的老生常谈。反观国内的诸多言论,如果不是施特劳斯派的原教旨,就是社群主义的道德高调,间或掺杂着英美自由主义,似乎的确没有什么更新的东西。而事实上,无论社群还是原教旨,都是在西方经历了个人主义、自由主义之后的反思和复苏。然而在中国历史上,众所周知,自49以来,从来也没有过个人的公共领域出现过。没有经历自由主义的社群主义,岂非空中楼阁?故当今诸多论调,皆可谓远水不解近渴,隔靴搔痒而已。
另一方面,传统儒家学者一向中规中矩,在现实层面谨言慎行,这令政治哲学领域充斥的大都是前述几种,而这几种又容易与政府的导向相结合,有助于极权的继续蔓延。同时,传统儒家的现实缺位,又助长了儒家的泛滥,使得前述几种言论有机会借“儒家”之名复苏,而成为儒家右派(老右派)的代言人。现在上网写点什么,只要涉及儒家云云,立刻招来一片骂声,无奈只是这种情况的一个反映。
那么传统儒家眼中,是否存在着一种左右的区分呢?
所谓右,就是保守,保守就是不激进,尊重历史的传承,取法先王之道,不容许擅自的断裂。而中国历史上的断层,真正出现在法家。韩非首先撕裂了历史,不重先王,也即是荀子所谓的“析辞擅作名,以乱正名”。从荀子到韩非,是由法先王——法后王的历史融贯,向彻底的历史断裂的演变,也是儒学向儒术的下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