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胡德辉上重庆找到邓颖超,带着3岁的女儿赴延安,7岁的儿子交给姐姐胡德如照料。此年夏,在四川地下党的安排下她终于也到达延安,改名胡一哉。但她一到延安,就与同来者一起被送入党校五部,接受审查,予以“抢救”。胡绩伟多方交涉,得到十多分钟的会见;两人虽不能抱头痛哭,却已泣不成声。
翌年夏,审查历经1年才结束,胡一哉被分配到子长县中学教书。她立即向组织递交了要求与黄觉民的离婚报告。事前她向胡绩伟征求意见,详述自己婚姻生活中的种种矛盾。胡绩伟劝她能维持尽量维持,毕竟已有一对儿女。胡一哉坦率相告:“我不是为了你才决定和黄离婚的,更不是为了和黄离婚之后能和你结婚,你不要抱什么幻想。这完全是我自己的事。这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大难关,不冲过这一难关可能会葬送我的前途。”
胡一哉离婚后,胡绩伟内心矛盾复杂,波澜难平。一方面为二姐挣脱婚姻枷锁而高兴,自己与她的结合有了希望;一方面仍感关山重重,难以飞度。此时,胡一哉又为他介绍了几个对象,身边也有一些姑娘对他有感觉。但胡绩伟就是“世上只有二姐好”,那些年轻女孩就是不如二姐可爱!“我在延安生活了将近十年,又是一个单位的首长,对身边的女同志从未动过心。”而在子长县中学教书的胡一哉,由于眼睛会说话,魅力难遮,身边当然也有追求者。
其时,延安男女性别比例严重失调。1938年前30∶1,1941年前后18∶1,1944年4月8∶1。由于去的革命女性都是城镇女知青,形貌突出,气质上佳,择偶余地很大,行情热俏。她们的自我感觉“是多么的稀有和矜贵”,她们的定谱是“王明的口才、博古的理论”,非大官、大知识分子不嫁。工农干部与小知识分子甚为吃瘪,选择标准只能放低至“一是女的、二是大脚、三是识字就好。男的身份是一落千丈,女的身价是直线上升。……男找女的,几乎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因此,胡一哉尽管是“拖油瓶”再嫁,依然可“卖个好价钱”。但问题是,胡一哉和胡绩伟都觉得只有对方才是自己惟一最中意的终身伴侣。抗战胜利之夜,两人终于再次冲破理智堤岸,热烈拥抱在一起,成了实际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