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于1972年9月6日以"绝密件"交保密室发出。我不但署了真实姓名,还注明了职务。为了防止出现第二种结局时牵连他人,我未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信发出后如石沉大海。凭我在机要部门工作20多年的经验,估计此信没有哪个工作人员敢扣压不报,不但汪东兴本人会看,而且还可能给中央其他领导人看。对我的信不作答复,固然令人失望,但我同时又感到有些欣慰,这说明我的材料和意见是无懈可击的,倘若我的信中有"污蔑不实之词",有关方面必然会抓我的"辫子",兴师问罪的。
时间到了1995年,我已离休多年,刘伯承元帅也已去世多年。此时距我给汪东兴写信已过去23年。这期间中国的政治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一些人所特别欣赏的"舆论一致"的坚冰有所突破。随着江青集团当年操纵"批林"的内幕被逐渐揭露,我判断刘伯承元帅1972年的那个揭发材料,未必出自他的本意,他很可能掉进了江青集团设置的圈套。这年5月,我去四川石棉县安顺场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60周年纪念活动。当年担任红军总参谋长和红军先遣队司令的刘伯承,曾参与指挥渡河作战。这时我又想起了他的那个揭发材料。出于对这位革命家的崇敬之情,我从四川给依然健在的刘伯承夫人汪荣华女士写去一信,指出那个揭发材料对刘伯承元帅声誉造成的损害,恳切建议通过适当形式由她出面说明情况,将刘伯承元帅从这桩历史旧案的被动局面中解脱出来。我深信,我的热诚和善意将会得到积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