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刚一见面,他便开门见山地说,他受汪荣华女士之托,向我了解刘伯承元帅那个揭发材料的有关情况,据汪女士讲,她"不记得刘帅有这样一个材料"。我把早就准备好的刘伯承揭发材料和我写给汪东兴信的复印件递上,他戴上老花镜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后摘下眼镜,接连"啊呀"了两声,表情复杂地看着我说:"现在看来,刘帅这个谈话稿是有些不妥。奇怪,我对这个材料怎么就没有一点印象呢?"
我不无调侃地说:"您是军区首长,工作那么忙,天天文件看不完,哪里会记得这么一个材料!我跟您不一样,我是专干这个的呀!"
我有句话没说出口:如果您是四野部队的一个领导干部,看后印象就深刻了!
最后我建议:把刘伯承元帅的揭发材料和我致汪东兴信的复印件,都给汪大姐寄去,看她有什么意见。
"好,好,好,我今天就打电话。汪大姐有什么意见我会及时转告你。"
我相信鲁瑞林将军的电话肯定打了,我提供的两份复印材料也一定寄去了,但此事却再无下文。我曾两次询问当时一直在场的那位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他说他也一无所知,而且不便询问。我自然更不便询问。
我很失望。我满腔热忱想办成的一件好事,为什么却得不到回应?对方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只能认为:对方在得到全部资料而且在我阐明利害的情况下,采取这种态度,只能表明我原来的分析判断有误,对方实际默认了这份揭发材料并非完全出于江青集团的炮制。倘若如此,我岂不是少见多怪、瞎积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