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脑可以存储相当于3兆兆字节(terabytes)的信息。“然而,这仅仅是IBM公司宣称的目前世界上每天产生的信息的百万分之一。因此我们必须非常谨慎地筛选我们要记忆的信息。”
同记忆打交道是有风险的,但是访谈者责无旁贷。每位访谈者都有关于那些访谈得太晚的人的故事,他们的记忆已经模糊、暗淡,甚至完全消逝了。偶尔也有些经历能抵消一下这种遗憾,有些受访者记忆奇佳,能清楚地记起故人往事的点点滴滴,而且与其他证据对证无误。埃利斯岛博物馆一位收集移民口述史的访谈者发现:“年老的受访者可能记不住女儿的电话号码,但自己当年下船时的情形却历历在目,记得清清楚楚。”
1961年,美国传奇棒球手泰·柯布(Ty Cobb)的去世驱使劳伦斯·里特(Lawrence Ritter)开始尽可能地访谈依然健在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的棒球运动员。他行程几千里追寻这群老人,而他们也与他分享了自己非凡的记忆宝库并能够生动地讲述。他说:“同我谈话的很多老人,搞清楚他们所有重孙名字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回忆起1906年芝加哥小熊队(Chicago Cubs)的击球顺序的速度。”但是,他们不是翻来覆去讲同一个故事的老人。“是的,这些年来我从没有说得这么多,这么好,”曾经在20世纪之交为底特律老虎队(Detroit Tiger)打过球的“瓦霍山姆”(Wahoo Sam)克劳福德说,“我很少见人,即使见也很少谈论有关棒球的事。”作为一个持怀疑论的研究者,里特到旧报纸中去核实他听到的故事,老球员的描述几乎无一例外地得到了证实,只是偶尔有美化之词,为了“使某个观点更有戏剧性,强调对比或揭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