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糊里糊涂跟着副班长就走了,翻过唐古拉山口后,有一晚露营时,我问副班长:“班长呢?他怎么还没来?”副班长这才告诉我,班长已经牺牲了。我顿时大哭起来,要不是我一直拖累班长,他怎么会出事?
班长的离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他牺牲时只有19岁。进出唐古拉山口的路,我后来又走了无数次。可是,才朗班长,到拉萨会合的约定,你却一辈子都没赶上!
那时候,大家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心里想着坚持,再坚持,坚持到拉萨就是胜利。到西藏后,我全身心投入西藏的发展建设中。
1960年,国家民委和解放军八一制片厂到西藏拍摄一部真实记述西藏风土人情的大型纪录片,我当翻译。这部片子共拍摄了3年,当时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但国家仍然投入巨资拍摄纪录片,充分展示了祖国对西藏的关心关爱。这部片子,到现在还放在国家民委珍藏。
1985年,西藏电视台成立后,我成了第一批电视记者。在近30年的记者生涯中,我国原来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墨脱,我去过3次;在那曲海拔4800米的红旗公社采访时,我发烧40度,患上严重肺炎,差点把命丢在那儿。在阿里拍摄古格王朝遗留的壁画时,我不顾洞窟垮塌危险,一个人坚持工作了将近一周时间。
我在西藏工作超过半个世纪,我爱这片土地,爱这片土地上滋养出来的文化,是它们造就了西藏灿烂独特的人文历史。回想起才朗班长他们舍生忘死进军西藏,不就是为了建设一个更美好的西藏吗?而我拍摄的阿里皮央壁画,不正是西藏人民智慧汗水的结晶吗?才朗班长,70年过去了,我仍然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