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说,这般尤物,我也真是不舍。可莫说那个数目,就是十分之一的银两我也是不愿意的。本想着她对我有情,能如那传说中的杜十娘,把体己钱偷偷都给了我,想必会是不少,我再筹措一些,赎了她做个外宅的小妾,还能有几年风流日子。可要我倾家荡产地为一风尘女子,岂非笑话?
又说,其实睡久了,也就是个女人罢了。前几日我去合欢楼又碰到一个,样貌不比凤兮差,倒便宜得多……
凤兮走出去,同外头等候的崔氏说,妈妈,我们回去吧。
崔氏说好,一字未问。来时崔氏同凤兮说,若此行后你依然要跟了陈焕走,赎身的钱,免了!当我们母女一场,我送你的嫁妆。
凤兮输了,回去病了一场,足足躺了三四日。第五日挂牌前,凤兮问崔氏,妈妈怎知陈焕会如此薄情。
崔氏答,非陈焕如此,是天下男人,皆如此。莫说是我们这等身份,即便良家女子,也良人难遇。
崔氏说,曾经,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啊。
那晚凤兮才知,当年的崔氏竟是大家闺秀,偏偏爱上打小一起的下人的儿子,他长大后也在崔氏家做事,跟着父亲负责府里的采买。崔氏同他两小无猜,心中深爱。
十七岁那年,这对年轻人幽会被崔氏父亲碰上,大怒,把采买父子赶出门去,立马给崔氏定了亲事。
后崔氏让丫头想方设法给小采买送了信,定好了日子,俩人私奔了。乘船搭车,一口气跑到了离家数百里的此城。
一对有情人,本该是一份虽甘苦却甜蜜的好日子,可小采买并无更好生存手段,又不愿吃苦,崔氏带的银子首饰什么的很快花光……半年后的一天晚上,小采买给崔氏下了药,待她睡着后,将她卖到了青楼。
崔氏醒来后得知真相,瞬间心死,并未挣扎抗拒,原本貌美,又是大家闺秀,很快成了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