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人说:“村长压根没有喜爱过你,看你是姑娘才娶了你。”
这个女人说:“知道的。”
另一个女人问:“知道了还嫁?”
这个女人说:“图他是村长。”
另一个女人哎了一声。
这个女人问:“你以为他喜爱你?”
另一个女人说:“不喜,他图我脸白,身腰也细。”
这个女人又问:“你图啥?”
另一个女人说:“划宅基地,要盖房子。”
这个女人说:“不是早就划了嘛。”
另一个女人说:“划了。他是村长,我赶不走他。”
这个女人问:“你男人不知道?”
另一个女人说:“知道。他不是男人,只会摔东西。”
这个女人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死啦。”
另一个看着她。
“你为他守寡?”
她说:“婊子才为他守寡,我早就有了主儿。”
日头有些正顶,山梁上透了淡暖。两个女人开始封墓,一个用锄扒土,一个用锨撂土,把黄土的腥鲜金灿灿地扬在梁上。乌鸦从树上走了,翅膀扑打的响声,惊天动地。两个女人抬头看了,擦了汗,又干。把村长的坟墓封得很大,很高。又把一边乱碎着的花圈,捡来插了。
李贵的儿媳拍拍手上的土:“对得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