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一年就拿那么点死工资,身为丈夫他可以为了老婆苦一点,但身为父亲他又不得不为儿子打算,两难境地中他只能先保持沉默,他深深知道在病痛面前,所有言语上的安慰都太过苍白,只有钱才能解决实际问题。
于是,他揣着准备给儿子读大学的五万块钱,煲着一锅汤来了。
饭后两个人延着医院长廊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赵梅芳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手挽手走走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更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动。八点多回到病房时,其他病友都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她感到有些疲惫,倒在床上不想动。
肚子有点痛,她伸手摸到了一个包块,她知道那是肿瘤往外长了,她不想告诉程旺,虽然知道瞒不住但还是不想让他担心,即便听到有很多康复的癌症患者,可谁又能保证一定会好起来呢,只有调整好心态,跟时间赛跑。
第二天,程旺早早起来去买了早餐,赵梅芳的胃口已经没有头一天那么好了,别说吃连看到都想吐,勉强吃了一点便狂吐不止,梳头发的时候也是大把脱落。前后不到五天,她那浓密的头发就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一小撮了。
程旺去帮她买了一顶帽子,睡觉赵梅芳都戴着,别说程旺,连她自已都接受不了秃头,但也只能安慰自己说,跟能活着相比,怎么活着显得不那么重要。
出院入院,化疗吃药,整整一年的时间,赵梅芳在医院住的时间比家里还多,体重也不断往下掉,化疗药对她并没有多大的效果,最近一次CT检查,癌细胞没有降,腹部和腰间的包块也多了几个,只有卡里的钱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