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被打后,我躺了七天没能下床。孩子也是被打后没多久出生了。
孩子的出生,让我在鬼门关度了一圈。马家因怕大医院花钱多,把我拉到一个乡村诊所。他们坚持只要孩子不管大人,至于孩子是不是他们家的,要等做了DNA检查后再说,孩子出生钱,他们一分也不出。在我住院的三天里,马良的父亲喝了酒躺在产房的地上,拉都拉不走;马良的母亲则盘在腿,坐在床和我吵了;马良的姐妹,则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三天没见马良的影子。母亲是我住院的第三天早晨来的,相处了将尽一天,母亲却没理我一句。
在我住院的第三天的下午,医生含着泪对我说:“孩子,天底下难找这样的父母,催生针打了三天了,羊水也破了,阿姨我是没一点法了。要不,马上去大医院,要不你想吃啥,你就吃点吧。”哭了几个月的我,此时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香蕉吃了六斤,鸡蛋十八个,香蕉皮就装了满满一桶。医生含着泪把我扶起来,我亲手拔掉了针。
下午三点十五分时,医生把我抬上产床,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医生让所有的人离开,马良的母亲赖在床上就是不起。五点半的时候,我开始生产,医生说痛的实在受不了,你就用咬条毛巾,我摇摇头说:“阿姨,我自作自受啊。”生孩子,对于别的女人来说,可能是她一生最为炫耀的事情,但对于我,却是一种耻辱。孩子生下来了,我没掉一滴泪,没出一声,一股股鲜血顺着我的脖子向下流,我知道,我把自己的下唇咬下来了。躺在产床上的我,侧头看了一眼躺在马良母亲面前的孩了,全身通红,头侧上一边,缠着一身脏东西。(这辈子,我也就记下了这一眼,其它的对于她的回忆,我再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