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太阳升起时,我就拉下厚厚的窗帘,开始睡觉。堕落黑暗我不断地更换场所,在酒吧、夜总会进进出出。除阿琴以外,我再也无人交往。干我们这一行,很少有朋友,很少付出真情。阿琴是四川人,16岁就入行了,已经做了6年。她率性,敢做敢为。我很喜欢她,从发廊跑出来后,我们一直形影不离。“你想过将来嫁人吗?”一天,我问她。“我们这些人没有将来。”阿琴的内心很消极,家人知道她做了这一行后,不让她回去,觉得很丢人。“如果,你面前有两个男人,一个有钱,但只想玩玩你。而另一个很穷,却对你真心实意。你会选择谁呢?”曾经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作答。“我宁愿跟一个有钱的男人去镜 中花水中月,哪怕他是个坏男人。也决不会和一个没钱的男人去长相厮守,海枯石烂。
”阿琴回答得很干脆。我觉得很迷茫。
上中学时,曾经憧憬过爱情,浪漫,美好。而今一切成梦,灰飞烟灭。做小姐最怕得病,性病,艾滋病直接威胁我们的生存和生命。她们只能靠自我防范,可有些男人为一时之快,拒绝合作。看在钱的份上,只好赌一把。阿琴赌输了。
2005早春时节,她开始持续低烧,咳嗽不止。到医院检查,HIV呈阳性。阿琴不相信自己得了艾滋病,她歇斯底里,绝望之极。我一直战战兢兢地守着她。几天后的中午,我去买东西,回来时,远远地看见110及120的车停在宿舍前,楼下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阿琴——”我头皮发麻,冲了过去。果然是阿琴出事了!她从6楼跳下。耻辱、艾滋病、恐怖霎时消失了,阿琴化成了一股轻烟,消失滚滚红尘。阿琴的遭遇,给了我沉重一击,仿佛看到自己的明天。我决定金盆洗手,淡出欢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