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落不再接他的电话,她又一次杳无音讯。黄波知道,这一次因为不用再还他的钱,她是不会再出现了。
他满世界想找到她,然而无处可找。几个月后他又去那家夜店,喝得微熏坐在台阶上吹风。经理过来问要不要给他送醒酒茶,黄波忽然问:“你认识颜落吗?”
“她呀,”经理笑着坐在他身边,颇感慨地说:“快一年了吧,辞职回老家给她妈治病去了,说是她妈妈要换肾,突然有了肾源。那女孩厉害,一年多就攒够了手术费。”
黄波心里一痛,想起颜落床头那张全家福来,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节俭,才知道她为什么急着借钱。
他的心揪着,然而不肯说出后悔两个字。到最后,他带着剩下的一点期望问:“她出过台吗?”
她最好是出过,这样他那晚的粗暴就都是合理的,他不需要再反思。
“我们这里可没姑娘出台。”经理突然正经起来:“老板别乱说啊。”
黄波盯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会员卡:“我今年在你家充了两万块。”
“哦哦,”经理讪讪地笑,笑了一会儿说:“对不起啊老板,可能有姑娘是出的,但是颜落从来不。因为这个,她还挨过好几次打。你认识她啊,告诉她我们这里随时欢迎她回来。这姑娘也真是的,一走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黄波把卡丢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前面车灯闪烁,他不知道该回去继续招呼朋友,还是独自离去。到底他为什么失去了她,大概从一开始,他都只是虚伪地以一个自以为拯救者的身份在强求她吧。他不了解她的凄苦,不了解她的倔强,不了解她的志向。他自以为喜欢她,却用最深的伤害,了断了他们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