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句是转笔,写长江是为了落到末一句写石头城上。粗粗看去,后两句的写景似乎更为纯粹。但石头城连着整个六朝的历史,是六朝兴亡的见证。前两句以吴宫、台城分写六朝,到了这两句则已综合了吴宫、台城,而以“石头”在总说六朝了。此外,诗人的感情色彩在后两句的用字上也有所表露:“空”、“冷”等字暗藏着古今盛衰的对比;“一夜”,见出诗人徘徊之久与感慨之深。
全诗四句,读来如展长轴,由吴宫而台城而石头城,诗人的目光在空间横扫的同时,也完成了时间上的纵贯,几个画面说尽了金陵城古今的盛衰变化。末句的“雁声”,不只是增加了画外音,而且唯有添此“雁声”一语,全诗的意境才得以完成,结尾处方能显得唱叹有情,余音不尽。
在刘翰之前,刘禹锡的《石头城》曾使白居易叹为观止;许浑的《金陵怀古》,是金陵吊古诗中的又一首杰作。刘翰的《石头城》,既不同于许浑一气流转、以直抒见长的《金陵怀古》,也有别于刘禹锡同是以景写情的同题诗。尽管两篇《石头城》都有大江、明月,甚至都有“旧”、“空”、“月”等字,但刘翰这一首,写出了从白天到夜间的所见所闻,时间的脉络似更为清晰,所呈现的意境则更为凄冷。两首《石头城》,可谓春兰秋菊不同时而俱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