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公”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锡良
今天读到台湾中央大学教授汪荣祖先生在今年6月19～21日，在上海召开的由《探索与争鸣》编辑部、上海交通大学人文艺术研究院、北京大学高等人文研究院、北京大学儒学研究院、上海东方青年学社联合主办的“现代化与化现代——新文化运动百年价值重估”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发言说：“‘天下为公’这个‘公’不是指公民，很多人以为是公民的意思，其实‘公’就是公府，即天下属于政府。”我以为这个解释比较到位，而且有比较强的证据。
“天下为公”出自《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通常，我们把“天下为公”解释为：“天下是公众的，天子之位，传贤而不传子，后成为一种美好社会的政治理想。”更有甚者继而把这个“公”解释为现代民主法治社会下的公民，这也是一些儒家宪政主义者口口声声说儒家是宪政的所依凭的重要证据之一。可惜的是，这个“公”既无关现代公民社会里的“公”，甚至也无关传统社会中所谓的“公众”，也与贤与不贤无关。“天下为公”这里的“公”，就是“公府”即政府，在古代也称朝廷与官府。
理解“天下为公”这个词，必须与《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中的：“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这句话联系起来思考。这本来是周朝时的一个大夫的一句牢骚话，意思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大夫失职，行事不公；以我为贤，却派遣不停。”就是说天下都是王土王臣，那些无能的大夫失职不公，就以我贤能的借口，把责任都压到我这里来了，造成了苦乐不均，忙闲不一。纯粹就是一句牢骚话。但是，正是这句牢骚话，道出了中国三千多年前的周朝，其实就是一统天下的王朝。在这里，无意中揭示了“天下为公”，其实真实的意思，就是“天下归王朝所有”，在这个前提下，才去讲儒家的大同世界：“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