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顺带说点我经历的学大寨时期的农村。
我在前三十年,有过刻骨铭心的农村生活记忆:湖南新化农村那种惊心动魄的赤贫精穷!半年糠菜半年粮。几个月连续吃没有一滴油水的野菜,白菜,萝卜。吃得口角总流淌绿色的哈喇子老长一串,浑身跟虚脱了似的,神智不清。吃糠巴吃得大便一次,经历一次生死劫难。拼了性命使劲拉,脊背虚汗湿透,疼得哭爹喊娘,也只能用手扣出一粒粒像羊粪蛋那样带血的小黑球。别说死猫烂狗瘟鸡瘟猪,那都是馋得人直淌哈喇子的荤腥。连耗子都众人哄抢着逮着吃光抓尽了。我亲眼目睹了一个十四五岁孩子患病,他妈妈无钱给他看病,任他在床上自消自灭了。是我和另一个人抬着盛装他尸体的小木箱,到后山岗随便找个地方就挖坑埋了。在那个人性和和谐都缺失的年代,这绝不是个别现象。
这三十年,农民虽然好过多了。起码吃饭无忧了。但比较而言,还是处于绝对弱势。他们得到后三十年改革开放的成果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