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脑壳很忧愁,但方脑壳又不是祥林嫂,没法用逢人叨叨念的办法来解忧愁,反而渐渐变得不爱说话,方脑壳变成了一个闷脑壳,成天塔拉着脑袋不再搭理人。
没有盼头的日子让曾经很快乐的方脑壳得了很严重的犹豫症。
去年的某一天,方脑壳在清冷的店面守到天黑,收起店子里20几元货款,拉上卷帘门,回到家,倒了二两江津白干坐到桌子上喝闷酒。
病怏怏的老伴坐在桌子旁边叨叨:喝、喝,一天就晓得喝马尿水水,兵儿要的钱钱打过去没有……
方脑壳闷声喝酒,并没有接老婆的茬,于是老婆又叨叨。
方脑壳喝着闷酒耳朵里面却不停的响着:马尿水水、钱、钱、马尿水水、钱钱,反复重叠的声音越来越大……
够了!突然方脑壳一拍桌子,震反了酒瓶,顺手啪的一耳光抽在了,老伴脸上,老伴征了,然后不声不响的躲进里屋去不出来。
方脑壳站起来不声不响的离开家,越过白象街下面的沿江公路,翻过栏杆跳下长江,人们沿江打捞,第三天才从下游唐家沱捞上方脑壳的尸体。
因为方脑壳走后,没有了还小区新房房贷的来源,方兵和他媳妇终于离婚了,新房判给了媳妇,方兵净身出门,回来把老妈接到一起,住进了方脑壳给他买的那套小两间了。能不能在重庆再结上门媳妇,就看方兵以后在这座城市里混得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