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像江南古代溪边女子——捣衣——用个棒槌把那脏衣服放在石头上使劲反复捶打,让里边的脏东西全部被挤压出去……
啊,洗,很厉害的一个字眼儿。
想象我的脑子被人取出来,铺展那些曲曲弯弯、褶皱无数的脑沟回,洗呀洗,搓搓揉揉,捶捶打打,洗成一张白布,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哇塞,脑子好疼。
还有,既然要洗脑,说明你那脑,在清洗者眼中,很脏,很不干净,很污浊,很不正经,装的全是需要清理掉的坏东西。
还有,既然要洗,你的脑袋,就是一块抹布,一件脏衣服,抑或,是一条因为尿床而留了尿渍的床单,是……,总之,是一个对象,一个需要处理干净的东西。而那清洗的人,她才握着清洁的标准——你干净不干净,你需要多干净,她说了算。
你需要被洗一洗,你这肮脏的东西。——当一个清洗者站在你面前,她就这样俯视你,鄙夷你,排斥你。
你该惭愧——我是不干净的。
你该臣服——我是有罪的。
你该接受改造——我充满污点,我原来的东西必须抛弃。
你该谦卑——我不像样子,人家才要塑造一个全新的我!
……
你不好,你的记忆不好,你拥有的没价值,你自己决定不了自己的清白,……,因此,要洗你,要洗掉你那脑子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教育,因此就可以是洗脑吗?
我望着那慈和的校长,迷惑了——他要自己的老师们受教育,他也说这个词儿——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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