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艺术大师跟我都是朋友。我之所以说半师半友,是我真诚地把他们的人生态度、人格魅力、艺术态度,和艺术造诣所达到的一种近乎完美的境界,当作我的一种学习、鞭策、鼓励和追求的目标。在这种交往中,这些大师确实使我引以为荣。因为无形中,对我的绘画艺术起到一种推动作用。这种润物细无声中的谈吐、熏陶和影响所获得的知识,和人生教育是无穷无尽的。开卷有益这是我的一个座右铭,同时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也是我的座右铭。比如,我在吴作人先生晚年去看望他的时候,他精神兴奋起来能用法语原文唱《马赛曲》,这说明人家的一种修养。这种修养不仅仅是外语修养,它还包括了外国政治、历史、文化和音乐方面的修养。这一点必然会对我产生一种学习的冲动和欲望。因此,后来才有我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大剧场,用俄语朗诵莱蒙抚夫的《帆》。当我朗诵完了俄罗斯家喻户晓的这首诗的时候,我获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而且它是从人们内心里发出的这样一种感觉,对我的艺术实践带有一种指导性和顿悟性。比如,周怀民先生画松针、竹节、黑葡萄和彩色葡萄的株距和讲它有远有近、有浓有淡、有轻有柔、有启有承的山水画布局。这些都给我一种感悟。周老不仅是一位很著名的画家,而且还是一个大收藏家。他晚年时,把自己半个世纪以来收藏的宋、元、明等中国古代画捐赠给了他的家乡。老人去世后,他夫人现在却仍然默守在西海边的一个低矮、狭小的平房院落中。我想,如果周老拿出当时捐赠的画中的任何一幅,在如今的拍卖会上拍卖,它的成交价换5个别墅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老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它变成一种物质的东西满足一己的私念。老人的这种人格品质和魅力是无价的。再比如,艺术大师李可染的作品,市场价位居高不下,但他生前也没过那种奢侈豪华的生活。用今天的话说,他也就过着一般工薪阶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