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非常希望这次调动被人们看作是一次正常的组织安排。不露痕迹,不动声色。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老主任从组织部谈话回来,曾问过我这样一句话:“难道我这个人这么难合作?你就真容不下我?”那几天,我听人向我反映,老主任私下里向好几个人提出同一问题:“难道真如人们所说,带出徒弟,辞退师傅?难道真如人们所说,一山容不得二虎?”前半句话,反映了一段历史背景。后半句话,巧得很,我与老主任都属虎。他比我大二轮。
后来,我还听人说,有人在老主任面前挑:“这下子你醒悟了吧?什么叫养虎遗患。”
我想:在老主任眼里,我一定是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小人形象。
此后不久,恰逢新春佳节。
我踌躇了一个年三十夜:还是一如既往地前去给老主任拜年?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有了共同语言,难免会出现尴尬的冷场。两人心里已结下疙瘩,说不定哪句话说重说轻,就引起难堪和不愉快。大过年的,何苦来着?
大年初一,我还是选择了电话拜年。
“老主任,抱谦得很,今年过不去给您拜年了。要到工会几个主席家走走,还得给市里的领导、省里的领导去拜个年。一年来,他们对咱们文化宫给了大量支持,我总得表示一番感谢。恐怕过不去了,就在电话里给您拜个年。”
想了一整夜的理由,话一出口,就察觉到实在是愚蠢之极。这个领导要看,那个领导须感谢,都要登门拜年。偏偏就是老领导老主任顾不上看了?不打自招,活脱脱一个丑陋的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