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一起喝酒醉酒了,连登门拜年也简化成了电话拜年。简简单单几句客套话。既不可能是心声的袒露。连感情的交流也谈不上。一个电话,声音似乎近在咫尺,而两颗心却遥隔天涯。
春节完全变成了 “礼节”。
有人说:是现代科技破坏了古老文明。先进的通讯工具不是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反而是扯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然而,我和老主任之间的电话拜年,恐怕不能仅仅归咎于“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那年,我接了老主任的班。我成为唐虞市工人文化宫的一把手。宣布任命的全宫大会散后,老主任握着我的手,微笑着说:“恭喜你。你如愿以偿了。你放心,我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会当好你的助手。我会给你作好拾遗补缺的工作。”老主任的脸部仍然是挂着笑容,但是我能看出来,笑是强颜欢笑,是苦涩的。老主任握着我的手在情不自禁地抖颤。
我任了主任。老主任改任支部书记,级别不变。
当年,是党委负责制还是厂长负责制仍在激烈论证。但是,文化宫已经实行了主任负责制。这就是说,主任是一把手,书记只是起监督保障的二把手。原先班子的结构是老主任兼任书记,我是第一副主任,老主任的助手。位置的变迁,使得很久一段时间里给两人造成心理上的不适。别扭与尴尬的场面时有出现。僵持的局面大约延续了半年。市总工会终于把老主任调回机关另作安排。当然,这是我企盼已久的结果,也是我做了努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