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以为庄秋水开玩笑，没好气地说：“别人想上课都没有机会，你倒颠倒说。”庄秋水严肃地说：“选举权是国家赋予我神圣的权利，国家主席也不能剥夺我这一权利。学校怎么能剥夺我参加选举的权利呢？”领导说：“参不参加选举有什么名堂，屁大个事也不值，你不要上纲上线。”庄秋水生气了，正要据理力争，一个老师过来说：“既然庄老师坚持要去，我请求替他上课，让他去选举，怎样？”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星期四早晨，庄秋水与七八个老师一起往镇小学操场去参加选举。一个大胡子老师说：“那个候选人柯某某，请了学校领导喝酒了的，试图把学校选票都拉到他头上去，我们大家团结起来，不投他的票。”一个黑脸老师说：“几个候选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们干脆投弃权票。”一个高个子老师说：“这是自己与自己过不去，以前有过这样的教训，群众痛恨候选人腐败，纷纷投弃权票，没有人得票过半数，上头一而再要求重新投票，候选人还是这几个，结果整整折腾了一天，苦不堪言，那些人倒是有酒有肉吃，我们饿着肚子还得回家做饭。”一个矮个子老师说：“单位强迫我们参加选举，这是违法的，我们可以去告。”一个秃顶老师苦笑道：“你到哪里去告呢？”大家都沉默了。庄秋水不明白这些老师为什么如此消极对待选举，反正他对自己生平第一次参加选举充满向往，他们同样也不理解庄秋水的心情，一个老师忽然问庄秋水说：
“大家都不想去，你还要求去，怎么这么书呆？”庄秋水回答说：“我要去投这神圣的一票，这是宪法赋予我的权利。”这个老师问：“你投谁呢？”他说：“刘明亮老师是个好人，为人正直善良，同情弱者，我投他。”他说的刘明亮是一位同事，此时正在教室里上课呢。老师都笑了，说：“刘明亮连学校领导都不是，我们校长都没有资格当候选人，他当学校职工代表还差不多。你真幽默。”可是这不是幽默，一个月前庄秋水就想好了，即使他有权选省长，他也选刘明亮，因为他是个好人，一定能为人民办实事，他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