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给他去过信,向他诉说了我们一家人因为刘国定而在政治上遭受的种种不公正对待,母亲活活饿死,我从小做苦工,我也告诉他母亲临终之前对我说,大叛徒刘国定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母亲却给我留下一个永远折磨着我的谜──至死,她也没有将这个谜底向我揭开。我求这位当年和我的父亲和母亲一起战斗过的领导,告诉我谁是我真正的父亲。而且我还在信中向肖叔叔保证,我决不给任何人,任何一级组织找麻烦,我现在有花园洋房,生活过得比过去的资本家还好。可是,我给肖叔叔写的信,却由该市委组织部信访办复了一个函件给我,说肖泽宽同志同意证明叛徒刘国定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在目前这样的年月,这对我来说已经太不重要了──却偏偏对我认为最重要的问题避而不谈。让我着急的是,没过两年,肯定知道我父亲是谁的肖叔叔也驾鹤西去了。看来,谁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个谜,已经永远解不开了。
” 我被他的讲述的这一段奇特的人生经历深深地吸引住了,心中激情喷涌,冲动地说道:
“你何不将你手中掌握的资料包括某某市委组织部信访办给你的回函提供给我,让我来再写一篇特稿,标题就叫做《泣血呼唤,我的亲生父亲,你在哪里》,此文若引起社会关注,那么我想自然会引出更多的知情者出面来帮助你寻找父亲。如果你同意,我马上赶到成都来,并且叫上《天府早报》特稿部的主编石维一起与你见面,大家在一起照几张相。我想,石维一定乐意为这样的选题提供版面的。” 刘某某一听要在社会上公开,顿时犹豫起来,说,这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他嗫嚅着说,小罗,你先让我想一想。 电话里嗡嗡地响着,间杂着他粗浊且清晰的喘息声。 我不催他,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一分钟以后,终于,他说话了:“这事太重要,这样吧,我现在对政治影响已经无所谓,可是,我还有儿女,还有兄弟,我不能马上把这事定下来。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先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两天后我再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