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最后是能够化解这个危机的。对于这次美国金融危机,我不能预见别的,但至少能预见到一个结果,即它不会引发像二战那样的大悲剧、大灾难。这也是二战留给人们的一个教训。我们现在成就很大,但问题也很多。我最忧虑的就是用成就的巨大来遮蔽问题的严重性。看看美国,从上个世纪80年代保罗•肯尼迪教授的《大国的兴衰》开始,美国知识界对美国是否衰落一直有一种反思性的批判精神。美国的问题固然很多,但它有能力化解,也不会出现像三鹿事件这样突破人性底线的社会问题。所以,对美国,我觉得要保持一种理性的认识。 对美国的判断,不仅要从中国角度,也不仅仅从美国角度看问题,而是应该基于一个全球视野。在中国,从政界到知识界、学术界,我们还还没有达到美国对中国研究那样的程度,对一切都有自己独立的立场。其实美国普通民众对中国是不怎么了解的,而中国的许多老百姓,尤其是城里人,对美国倒是烂熟于心。
但是,在专家层次上,美国对中国的研究相当深。从费正清到现在,一脉相承,而且不断推进、深化。这也反映了美国的一种文化战略,尽管包含着宣扬美国文化形态或价值观的因素,如富布莱特项目,但它毕竟很自觉地做着这么大的一个卓有成效的文化外交工作。而中国的专家对美国的深层次研究,目前还是远远不够,而且基本还停留在一个大而化之的阶段,而老百姓对美国的了解又有很多道听途说、似是而非的东西。这些都说明正像我们中国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一样,包括美国研究在内的中国学术还是发展中的学术。但是有一条,只要中国最好的大学北大、清华三分之一的毕业生都到美国留学,而且留学以后不回中国服务,那么这就说明这中美两个国家还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上。所以资中筠先生曾经说过,美国这个国家不可能衰落,因为全世界的人才都往美国跑。所以,美国本身就是一个“联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