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志高的一封信 同志们: 我现在重庆,我的家里。好久没和你们联系,今天终于有机会给你们写封信。 那天晚上八点多,我正在浴室洗澡,接到国民党重庆调查局谢先生电话,他已经到我家门口,叫我开门。我心中一惊,来者不善,多事之秋,我回去还是不回去? 想到因为要营救被捕的同志,我真名发的一篇文章,引用国民党的法律呼吁国民党当局尊重法治,立即释放诸位同志,当时我慷慨激昂,现在,调查局按图索骥找上门来,我焉能回避甚至逃走?我若逃走,岂不是心中有鬼? 巍巍中华,托称民国,政体共和,独裁盛行。共产党,怀抱天下,欲效法美国,建立自由民主制度。新华日报,无日不谈民主,无日不鞭挞腐败。当局虽无时不弹压,抗压能力,我党第一。调查局,小儿科也,杀身成仁,未尝不可也。 返家之前,我通过交通线将情况紧急通告党内朋友。漆黑的夜里,我载着小儿,一路无语。
到得家门口,发现三辆车,阻断交通,数人低语,打开家门,10人鱼贯而入,包围住我。尚未与妻,母言语一二,即被押到楼上,调查局人员,拍照取证,将产于1946年的计算机内所有内容尽数调阅打印。小儿上来翻阅小吃,不愿离开,被调查局人员以我妻呼喊为名调离,小儿刚10岁,沉默少语,眼珠转个不停,我知道他的问号很多,只说爸爸就是写点文章,不要怕。 取证结束,调查局出示重庆国民政府公安局局长搜查证,扣押物品清单,一一让我签名,迅即,迫我离家接受审讯,我要求与妻一别,妻在床上垂泪,追问为什么? 调查局催我,我只留言妻:世道不变,中国继续沉沦。为呼吁救我朋友,今天来抓我,我做的事情,我负责。随手将联系工具抛给妻子,没来得及叫一声依偎着他母亲的儿子,就走了。联系工具上有诸多朋友信息,却不知道已经被调查局从我妻子手中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