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有列车员跟我们讲,车上有去武汉的乘客(不确定有没有接触史),不要乱走动。
有的护士跟父母通视频,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她们也知道这样父母会跟着揪心,但就是控制不住。有队员跟我讲,听到播报“武汉站到了”的时候,心都感觉要跳出嗓子眼了。
我从事精神卫生工作8年,出发前我就想好,要时刻注意队员们的情绪
变化。但我也不敢强调这个,主要是怕他们可能有压力——谁跟我走近点、多说几句话,可能就涉嫌心理脆弱了。
我能感受到被回避。比如坐车来回方舱医院的时候,双人座我坐了一个,旁边的位置就没人坐,就算有人坐那人也很不自然。
我只能往群里多发些《抗疫·安心》这样的科普读本,平时尽量把自己跟他们同化为医生,而非凸显自己是心理医生。
最初的一周,我被安排作为内科医生进舱。其他医生也一样,不管原来是什么科室的,现在都统一负责新冠肺炎的诊治。
让患者得到治疗,这是首要任务。你身体健康都不能保证,哪来的心理(治疗)?就医有保障、信息通畅,也是有利于患者不往焦虑和抑郁发展的。
【二】
2月4日傍晚,我们到达武汉,第二天一早就奔赴武汉客厅方舱卸物资、搭帐篷。2月8日凌晨两点,我上了第一个夜班。
客厅方舱晚上是不关灯的,一进舱,灯光很刺眼,我下意识就想到,有些患者会失眠、精神不太好。墙、隔板一片白色,很单调,让人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