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我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五大道院子里就几个小孩一起玩。家里一个月也来不了一两次亲戚,而且因为亲戚成分不好,还有点鬼鬼祟祟的。小的家族聚会时,会拉上所有窗帘,关起门来弹琴。
而在工人新村,房挨着房,门挨着门,每家人都没有秘密。
落差太大了,我对工人新村的生活不适应。
我(左一)和母亲在五大道院子里的合影,身后的别墅就是我们生活过的地方,现在还存在。
而且在工人新村,对下一代的暴力是很普遍的,甚至好多人自己都是在打骂下长大的。孩子挨打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继父对我这个小拖油瓶的打骂很快就开始了。他看不惯我就打,整整持续了八年。
有了继父,因父母离婚被嘲笑的苦楚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上中学,同学们嘲笑我:你看,方健现在还在挨打。
我心里难受,就疏远了同学,下学闷头就走。我高中都长到一米八了,他打的时候我都不觉得疼,就当打旁边的树了。我不会求饶,他就打得更狠。他这种粗暴的、无缘由的体罚,对我内心的伤害远远大于肉体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