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这都是那里的资本家?
陈:这些都是前门这一片几个饭馆的资本家,他们都是开饭馆的。这些资本家站在台上,工人围坐在台下。工会主席就组织开说理会。事先,工会主席做好了工作,谁是积极分子,谁先说,谁打头炮、说什么,都是有准备的。当跟我做工作时,工会主席问我,你敢说吗?我说:这有什么不敢,这些资本家确实是压榨工人,坑骗群众吗。在说理会上,大家高呼口号。
杨:刚才说您的掌柜李俊也在台上吗?
陈:也在。我揭发他们呀。比如往酒里兑水,打骂工人,这些在旧社会都存在,解放初期也存在。解放以后成立了烟酒专卖公司,我每天都要上专卖公司去买5斤酒,倒在店里的酒坛里,老板当着客人是不敢兑水的,客人不在的时候,兑上半舀子凉水,这是常有的事情。再比如:师傅和老板怄气,就拿徒弟当出气筒,找茬儿打骂徒弟。
杨:您学徒的时候是不是很苦啊?
陈:是的,太苦了。
杨:您开始学的那些手艺?
陈:小饭馆,要求样样都要学,样样都得会。切菜洗菜、刷家伙洗碗、送外卖、卖东西、生火、添煤,上板、下板,老板是不会让你闲下来的。过去学徒讲“三年零一节”这个时候没有工资,老板只给点零用钱。学徒只是个名号,都是自己偷偷学,小饭馆经营品种也少,看着看着就会了,主要是个熟练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