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我不知道是原本就不了解他,还是因为自己命不好连累了他,嫁他的时候是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啊。十年,我们把彼此都变成了粗劣不堪,冷漠暴躁的产物,是我们都错了还是命运太无情。
回首一路走来的艰辛,我在不断反思的同时,也希望季海能认清并接受平庸的自己,量力而行,不再想着扬名立万,光宗耀祖,而是脚踏实地,像个成年人一样为自己和家人挣一份平稳生活。
大约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几乎没什么话说,我守着小店养活自己和儿子。后面他每个月都会寄点钱回来,每一笔我都存回到女儿大病补助的那个帐号里,似乎每增加一点,就能感觉到离女儿近一点,我紧紧抓着这点微弱的支撑。
2018年冬天,帐户上回到了女儿走时的那笔数字。季海回家的次数更频繁了,会跟我说一些他装修公司的事情,慢慢地我会给出一些回应,我能感觉到他在小心谨慎地寻找一种新的沟通模式,生怕哪句话不当触碰到痛处。
他拿了女儿帐上的几万块钱去入股了一个小工地,他又是工人又是合伙人,吃住都在工棚,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几次累到虚脱都觉得自己没脸喊苦喊累,更没资格停下来。他的勤奋和肯干不计较得到了大股东欣赏,慢慢的也会把一些小客户直接交给他做。
客户慢慢多了后,季海在大股东的建议下,租下个写字楼做办公室,目前手上有几个稳定的大单,他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没收到款就垫付钱出来开工,现在他都是在保证工程进度的同时,更要保证资金运作和发放工人工资,相对来说,对自己的保障性也大了很多。
我问他为什么不向我说明,他说女儿离开对我们的打击太大,再也承受不起一点动荡了,没有稳定的情况下,他不想让我跟着一起煎熬,他小心翼翼地揽过我的肩膀,把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我能感受到他的身子在抖动,有几滴滚烫的泪顺着我的头皮滑到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