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我从工厂拖着跟散了架似的身子回到家,看到季海还趴在电脑前玩命似地打游戏。
女儿在写作业还没吃饭,儿子睡着了我用脸贴到他额头,还有点发烧,我连问了几遍,季海,今天没带小宝去看医生吗?没回应,我走过去扯下他耳朵上的耳机,他怒瞪着我,干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带小宝去看医生?你是不是没耳朵听不到?你看看几点了?女儿还没吃饭,你怎么当爸的?季海眼睛还是盯着屏幕,说了句,我给小宝喂了药,不是不烧了吗,女儿说不饿。我胸口膨胀到要炸裂,所有的辛酸和委屈,隐忍及不满全在那一刻爆发了。
我嫁给季海的时候,他是我们镇小学的老师,那时候还没开放二胎,我们在违反政策的情况下生了第二个孩子,代价就是他主动离开体制。
失业一年多了,他仍旧不愿意去帮人打工,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个无业游民的现实,总想着创业做老板。我恨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恨他固执的大男子主义,更恨他整天窝在电脑上打麻将赌.博。
我气到口不择言,第一次用极具羞辱性的言辞来骂他,似乎要把他骂到跪在我面前求饶才解恨。我在制衣厂里像个泼妇一样跟人抢货,累的跟条狗似的讨好车间主任,希望他能分点单价高的货给我做,回来还要顾了小的顾大的,洗衣做饭,他丝毫看不到我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