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迷迷煳煳地醒来,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揿亮,微睁眼睛瞥一下显示的时间。六点了。她吐一口气,暗示庆幸自己的生物钟还是比较准的,没有误事。该起床了,尽管有点不情不愿,能再睡一会儿多好。
她支起身子,借着窗帘缝隙里透射进来的微弱亮光,看一眼睡在身边的人。
见他肥胖的身躯扭曲着背对着她睡得正酣,一条洁白柔软的被子随着他身体的形状高低起伏,像是包裹着一只大号的软骨虫。看来无论是大G或者大款,别看他人前多么风光体面,一旦睡着了便都是一副死相。
他的头大半蜷缩在被子里,脸孔被被子挡住,眉眼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她竟然有些模煳了,毕竟他们昨天傍晚才见的面,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二小时,且这期间大多在床上。
她轻柔地掀开被子,赤足站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她不开灯,也不想吵醒他。昨晚整整折腾了一宿,睡下还不到三个钟头,他消耗的体力多,这时候最需要休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
昏暗是一件最能遮羞的衣裳,她也懒得穿衣,赤足走在柔软的地毯上。地毯像一只消声器,走在上面听不到一点脚步声,她鬼魅般进入卫生间,按亮电灯,洁白的瓷砖、洁白的浴缸,反衬得头顶的灯光越发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