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她依旧强迫自已面若冰霜,就因为他是逼死母亲的凶手。 
 婚后不久,婉鸣就怀孕了。  
 孕期的不适,慢慢冲澹了她过去的记忆,就在婉鸣觉得自己可以对过去忘怀时,外婆打电话说他父亲中风了,好在抢救及时,只是不能自理。
 
   她试探地问:“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要不,去看看他?”  
 婉鸣挂掉电话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像上了发条的木偶般,一路乘车,回到了那个20多年未曾回过的家。  
 可她终究无法面对多日的心魔。  
 在那个她梦中无数遍出现的路口,她逃了。甚至有那么一刻,婉鸣在想,为何他不干脆一死百了呢?  
 最终,她给外婆打了一笔钱,让她给父亲找个护工后,然后迅速逃开。  
 日子又往前滑了一段距离,婉鸣平安产下一名女婴。  
 几乎从未感受过母爱的婉鸣,在面对一个小生命时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扮演好母亲这一角色。  
 有时她生怕自己不够爱暖暖,让她成为第二个自已,有时又怕自已太过爱暖暖,日后会让她成了啃老一族。  
 相互矛盾的情绪在婉鸣体内冲击着,再变成她的喉咙里的吼叫声、眼睛里的泪水、地板上一挫挫残发。  
 有时她看着睡得正甜的暖暖,会忍不住在心中反复质问父亲,怎么舍得让她成为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随后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