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6 岁时,养父下岗,养父母在下岗单位附近开了家饭店,生意很好,我也从农村跟过去了。
我经常被叫去洗菜、洗碗、端盘子。店里除了养父母和一个亲戚在忙活,还请了两个女工,但我还是要帮忙做事的。哪怕我要写作业,店里忙起来了,养母就会杀气腾腾地拿着把锅铲把我找出来,举起锅铲对着我恶狠狠地说:正忙着,人手不够,你再躲起来我一锅铲把你给做了!哎呀,吓得我脖子往下缩,小心脏怦怦跳。
因为平时养母对我态度很不好,所以店里女工对我也很不客气,有时还会挑事跟我吵架,养母总是站在她们那边,不分青红皂白地教训我。看我哭得伤心难过,她们更幸灾乐祸。
家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都会算在我头上,比如窗帘不知道被哪个剪破了,好好的雨伞突然坏了,亦或放在桌上的零钱不见了等等,在养母眼里我都是那个罪魁祸首。我越辩解,她越生气,气头上就直接给我两巴掌。我像是她的发泄工具,她一不高兴就随时随地找借口羞辱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甚至在冬天里让我赤着脚去上学。
后来饭店关门不做了,我养母闲了起来,但家里的所有家务事仍然都是我一个人的,与她无关。
我特别怕过年过节,在我的哥哥嫂嫂们,还有我可爱的侄子侄女们回来过年前,我得大扫除,把一切打点好。那时我们全家十三口人。过年那几天我真的比以往都忙,除了不用我烧菜之外,饭前饭后那些活,包括洗衣服(有台半自动洗衣机帮忙)都是我一个人的。
他们对我总是呼来唤去,不管我能不能马上应付,稍有不及时做到,就咬牙切齿地骂我一顿。包括我那些可爱的侄子侄女们,有点小屁事都“姑姑”前“姑姑”后地叫,哎,他们的姑姑真的好忙,忙得连复习功课的时间都没有。那时我真的好想跑得远远的,不再回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