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萍急得团团转,打听半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等了许久,事发地忽然传出一阵骚动,陆萍听到几声怒吼“别动!把刀放下”,她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算落了地,她猜警察已经破门而入了。
很快,她被吃瓜群众裹挟着往前涌,从缝隙中看到三个魁梧的男人被押上了车,在“死人了”的惊呼传开的同时,她看到一个男人被担架抬了出去。
那人穿着白衬衫和米色外套,已被鲜血染红大半,看着触目惊心,陆萍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
当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有日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在升腾的血腥气中,死者袖口位置反射出一道扎眼的光芒。
陆萍的大脑因窒息变得空白,那具遗体就那么一寸一寸地离开她的视线,在车子关门的最后一秒,她疯了一般地冲过去,嘶吼着:“洪易!”
那是一声从撕碎的心脏中漏出来的呼唤。
就那么一个平常的上午,一家位置偏僻的银行,三个身背巨债走投无路的劫匪,一把仿真枪,两把匕首,拙劣的谋划,大获全胜的破局。
还有一个被绷断了弦儿的劫匪失手捅了颈动脉的人质。就是洪易,陆萍的老公。
02
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三天,洪易的后事都办完了,陆萍仍被这桩天降横祸砸得心神游离。她终日攥着洪易那日戴的两枚袖扣,时而嘶嚎、时而沉默,如困兽一般。
家里一直没有消停过,双方父母,两边亲戚,相关部门和银行方代表,同事,朋友,邻居……
人一拨接着一拨来,留下相同的叹息、泪水、装钱的白信封和节哀顺变。
可陆萍节不了哀,顺不了如此巨变。那是她的男人啊,他死时穿的那身衣裳是她准备的,他戴的那对袖扣是她送的生日礼物,前一晚他们在一张床上温存过,早上在一张桌上吃了早餐,他们还约好周末一起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