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真正解脱她的,不是刘昌辉对动手打她的厌烦,是刘昌辉出意外,醉酒开摩托被压断一条手,脊椎侧弯。
那时候燕子还没出嫁,刘昌辉开始变得消极,他不能时间站立,隔两三个小时就要躺下休息,无法外出工作,夏英华从家庭主妇被迫变成唯一的经济支柱。
生病初期,刘昌辉还嚣张依旧,可他挣不了钱,吃饭看病全得仰仗夏英华,只要他敢发脾气,夏英华就敢狠狠饿他一整天,一滴水一粒米都不给,要是动手,夏英华也能拼一拼,两三回下来,他就彻底老实了。
夏英华一夕翻身农奴把歌唱,拥有了自由呼吸的天空,才肯面对内心,后悔没早点反,当初只是愚蠢懦弱,望着前路无数阻碍,躺下任打选择最轻松的道路。
她以为是命运的垂青,解救她于水火,却从没发现,在她刻意忽略的角落,燕子成了第二个夏英华。
“总有一天会熬出头。”
燕子抱着儿子,一举一动,都复刻着夏英华的曾经。
夏英华遍体生寒,燕子在娘家的这些天,她一遍又一遍给燕子洗脑,盼着求着,燕子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但直到燕子离开,也没有半点松动,她比从前的夏英华,更善于自我欺骗。
燕子走时,脸上的痕迹已经渐渐散去,脸颊不再浮肿,眼角淤青浅浅,只余下眼里抹不掉的忧愁。
这双眼深深刻在夏英华脑海里,从燕子年幼时,这双眼睛似乎就盛满忧愁,到如今,一年忧郁过一年。
夏英华心里不安极了,她想去燕子家看看,如果能劝魏杰就劝,不能劝,就算离婚她也要把燕子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