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表达了对廖小莲这么多年替他照顾年迈父亲的感谢之情。
只是,离家前,一言不发地将水果店砸了个稀烂,从空调到展柜,连门口的电子秤都没放过。
不久,老宋不得不卖掉了那套帮外边女人买的房。
他将卖房得来的钱分成三份,一份留给父亲养老,一份给了外边的女人,一份自己看病。
老宋本是做好了钱用完,自己也不打算活了的准备。
怎料,自己那份钱用完了,却还依然能在每个礼拜的周二、周四和周日爬起来去省城的医院换血。
最后,再也不想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的老宋父亲,将自己的那份养老钱拿了出来。
老宋本是不想要的,奈何拗不过命,只好毫无尊严地接下了。
父亲的养老钱也霍霍得差不多了,众人、包括老宋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应该死了。
可是,他却依然顽强地活着,拿着女儿女婿给的微薄的救命钱,间或还能爬起来,自己打个车,去当地的医院。
医院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一回又一回,廖小莲仿佛不识字般地任它们纷纷飞舞。
她照样做她的生意,带她的孙,雷打不动。
终于,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的老宋,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带着廖小莲满腔满脑的恨,带着八十五岁老父亲满心的痛苦和无奈,永远地闭上了眼。
他死在自己亲手筹资建起来的、水果市场三楼的两室两厅的老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