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休假,公司组织集体到庐山旅游,到达山上小镇时已近傍晚,登记好宾馆,同事们在一起共进晚餐,然后自由活动。我独自在笼罩着淡乳般迷雾的林间行走,微风轻轻掠过发梢,夜空中星光闪烁,山林间鸟儿吟唱,我想此刻如果季卓在身边那该是多么完美。
夜凉如水,我返回宾馆。凌晨两三点,莫名其妙地就发起高烧,第二天早晨,整个人恹恹沉沉的,连床也起不来了。季卓说以前到过庐山,他便顺理成章地留下来照顾我。躺在床上,蒙目龙间只见他走到床前,轻声叫我该吃药了,便扶我坐起来。他将手掌心的药送到我嘴里,又端着杯子给我喂水,他的手为我掖好被角,正欲离开,我突然用手臂环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良久的沉默后,他终于紧紧拥住了我,那一刻,长久积压在心底的幽怨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我情不自禁地泪如雨下,他轻拍着我的背:“都是我不好……”
那次从庐山回来后,季卓开始间或来我的寓所。我将房间收拾得纤尘不染,桌上的水晶瓶里插着泛着淡青的香水百合,满室暗香浮动。季卓酷爱爵士乐,我也爱屋及乌而喜欢上了,季卓来的时候,我会穿白色的真丝曳地长裙,和他一起听希德尼·贝彻、邦克·约翰的唱片,古老而怀旧的爵士乐如水般汩汩流出,渗透着特立独行的喜悦和忧伤,我便沉浸在这喜悦和忧伤中。不过,这样的晚上不会很多,一星期不过一两次,而且,季卓从来都离开得很早,但我已知足,毕竟每周都有了盼头,不再如从前那样在失望中苦熬时光。我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只是不知怎么,他的表情里总有一种让我陌生的谜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