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身体协调能力相比较,龚静华的语言功能恢复得较慢。庹本志反复思考,觉得是自己不对,她每天大部分时间和自己闷在山里,接受语言刺激太少,训练太少。山上除了风啸鸟鸣虫唧啾,就只有自己单调的凿石声,她能和谁说话?
想了很久,庹本志试探着问妻子:“你以前的山歌唱得可好听了,要不这样,我在上面唱一曲,你必须在下面和一曲,好不好?咱们这才叫对山歌嘛。”
这真是个好办法,龚静华一个人坐在山下时再也不觉得闷了,她得努力动脑筋回忆自己年轻时喜欢的山歌,虽然一开始经常出现串调跑音的情况,或者害羞怕臊声音细若游丝,但慢慢地,她能自如地控制发音了,信心也越来越足。
2006年1月,庹本志带着龚静华上镇医院复查。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妻子断断续续停药已经两个月了。然而医生告诉他,龚静华脑部CT情况良好,没有发生排异及感染,除了她的康复状况惊人外,免疫力也明显增强。春节后他们又去了趟县医院,诊断结果一致。庹本志喜得手舞足蹈。
生活能够自理的龚静华开始尝试分担丈夫的辛劳,她不再等在山下,而是候在丈夫一旁蹒跚着递工具,丈夫渴了就送上水壶,饿了喂两口干粮,她还特地准备了一个大毛巾替庹本志擦汗。庹本志开始时不习惯,老是说自己来,她就嗔怪:“我这也是锻炼嘛。”庹本志憨憨一笑,心里那个甜呀,曾经伶俐、曾经嘴巧的妻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