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不住”
“不住”
“两张床”
“不住,你去吧,我在车里凑合一晚”
他靠着引擎盖寻思了下,还是上了车。车停在便利店外,不远处是公厕,一辆夜巡警车驻在那,未入盛夏,两侧法桐的长势却颇为强劲,枝丫争相攀折着头顶那片宽阔。熄火很久了,车突然发出警报,李民咒骂着按下开锁键,连他都没摸清新车的设备。他斜过身子,摇下车窗,夹只烟叼嘴里,刚划燃的火柴被大风吹熄了,他又试一次,捧着火苗点着了,我暗忖,‘真有情调,这年代还用火柴’。烟熏得我实在困顿,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问我为什么会跟他出来,我被那力道攥懵了。
“不是你缺代驾吗?要不是你答应帮我做功课,我会闲的大半夜出来?这会儿都做几重梦了”
“对我没感觉吗”
“兄弟,我有男朋友的,难不成你分手了”
他见我眼神过于惊悚,爱惜地摩挲我的手,“人到某些地位,都会有额外的想法,至少我所见的,都是”
我顺势抽回手,正色道,“你不是谈十多年了吗,这么脆弱”
“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考博重要,连过年都没时间,她妈本来就不看好我,警告我别搞什么动作。你知道现在结婚,将来拆迁款按人头能多拿两百万,她家摆着态度:就算两百万又怎样,又怎样。我就是这么俗,就想要那两百万”。他咽下一口烟,“对,都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