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二开始,我一边上学,一边找兼职,我知道,我不能再让嫂子为我付出了。她一个人的工资,既要承担我的报名费和生活费,还在承担我哥每个月千多元的药费,以及我妈每个月数百元的药费。有时候,我哥出现呼吸不畅时,还要去医院上吸吸机,更花钱。虽然现在政策好了,可以报销,但很多药品,并不在农村医保的报销范围内。
嫂子每个月的工资,不到三千元呀。她要负责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可想而知,她过得有多苦。
令我感动的是,嫂子那么累了,却劝我好好读书,不要再找兼职。她说,她有能力供我读完大学。她说,我辛苦一点没关系,你读出来后,多帮一把你哥,就好了。
我暗暗在心里发誓,毕业参加工作后,一定要挣更多的钱,让我哥,我妈,我嫂子,都过上好生活。
但现实和理想之间的距离总是相差十万八千公里。我毕业后,考入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工资才三千多元。
显然,靠这份收入,我无法改变我们一家人的命运。我挺自责,想为家里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
5
我的嫂子,在我毕业工作以后,并没有要求我接济家里,相反,她还偶尔发红包给我。说,妹儿,你才参加工作,又是租房又是吃饭,就别为家里考虑了。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发现,嫂子在我心目中,是圣母一样的存在。
去年底的一天,我回县城。嫂子说她可能要加一下班,要我去幼儿园接侄子。吃过晚饭后,我带侄子上街玩,打算给孩子买点玩具。
在经过三桥的防洪堤广场时,我侄子突然挣脱我的手,边往公园跑边喊妈妈。我望去,心跳加速:昏黄的灯光下,嫂子正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场面,说不出的尴尬。
嫂子的形象,在我的心中轰然倒塌。当晚,我没有住在嫂子家——我无法面对嫂子,我回到农村我母亲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