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提起钱的事,她显得有些为难。她说弟弟家有了孩子,到处都要用钱。我问她要剩下的一万,她说早就拿给弟弟买柴油三轮车了。我知道一辆三轮车要不了一万块,但是妈妈拿不出来还我我也没办法。
盘铺面的计划黄了,我的心情更烦躁了。此时的我对弟弟突然有了些恨意。我不想再呆在家里,我给厂里打了电话,厂里同意我回去。
走的那天我只带着我回来时的行李,妈妈给我准备的东西我都没要。妈妈让弟弟开三轮摩托送我,弟弟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勉强答应了。临走时继父决定一块送我。
车上,继父一直跟我说如果小高还在厂里,只要他不打我还是让我跟他吧。毕竟,婚礼都办了。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办婚礼不过就是请了村子里的几个长辈吃了顿饭,双方家长都没见过,怎么能算婚礼呢?
我对继父说,不论小高还在不在厂里我都不会跟他了。一个能把我打流产的男人,我怎敢再跟他过下去。一直在前面没说话的弟弟此时突然奚落起了我。他说,谁让我还没结婚就搞大了肚子,活该……
弟弟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脑袋一直在嗡嗡地响。我想起了打我的小高,想起了我被流掉的孩子,还想起了我的三万块钱。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我的头快要裂开了。
眼前的弟弟变得无比陌生与恶毒。这个从小就和我为敌,长大后又要用我的钱才能娶上老婆的男人此刻却用刻薄的语气对待我。他才出生就害死了爸爸,之后的这么多年又要靠家人接济才过到今天。凭什么如此趾高气扬地对我说话?一瞬间我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堵住了。
我不记得弟弟那天还说了哪些话,我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怒了我。据说,那天因为我动手打了骑车的弟弟。车掉下了山沟,弟弟的腿瘸了,继父没了,妈妈又成了寡妇。而我这个“罪魁祸首”却只是擦破了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