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到底是老了,我们的小动作她都没有感觉,只是絮絮叨叨的问我在省城的工作和生活,又交代苏澈回去以后好好对我,苏澈一边答应着,一边把整个身体都钻进了我被子,直接用身体来温暖我。
我眼睛一热,又有液体流出。睡吧,睡吧,梦里我再好好哭一场。
那次,我在养老院住了三个晚上,必须要回去做手术了,临走前,苏澈找到院长,捐给养老院三十万元,说是感谢养老院把我养大。
院长千恩万谢,说苏澈跟他爸一样有爱心,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走时,苏澈怕我哭,事先偷偷告诉陈奶奶不要送我,然后,他车子一溜烟的驶出养老院的大门。
一路上,他一句话不跟我说,生怕哪句话再把我惹哭。
回到省城的第二天,苏澈联系了从美国来的专家,为我做病例切片。
切片出来以后,专家建议我做截肢手术,说这样才能防止黑色素扩散。
从确诊黑色素瘤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两年的时间里,每过一天我就在墙上划一道。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我都要欢呼:“我又活了一天!”
所以,我也时刻做好了去见马克思的准备。现在,截肢相比于死亡要好很多,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我被推进手术室那天,苏澈突然接到助理的电话,回去让他处理一项业务。
他本不想回去,我再三劝他,工作重要,反正我一会儿进手术室你也是在外面等着,等你处理完公司的事回来了,我也正好做完手术了。
他想想也是,就打电话把他公司的一个同事找来陪我。然后又再三嘱咐医生,一定要给我好好手术才放心离去。
几个小时以后,我被推出了手术室,苏澈没有回来。这时,正好隔壁病房有个病人去世,那个病人也是年轻的女孩,乳腺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