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站起身,不敢抬头对视那双有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如星辰般深沉的眼睛。我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脚尖,双手背在身后,使劲揉搓那份刚刚出来的病理诊断书。
苏澈见我不回答,似乎看出了什么,他跑到我身后,一把将我手里的诊断书抢过来。
只一分钟,他明亮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或许因为痛苦,脸上的肌肉也跟着紧张的跳动。
“这,这是你的诊断书?什么时候的事?会不会误诊!走,我带你去大医院再检查一遍!”
苏澈说完,用力拉我的手。我挣脱他,故作云淡风轻的说:“你忘了?这里就是省城最大的医院啊!”
一听这话,苏澈马上停在了那里,样子颓废极了。
那份病理诊断书是这样写的:“肝脏形态正常,双肺未见结节。肿瘤周围少量慢性炎症细胞浸润。”
就这份诊断书,再次宣布了我的死刑。
我是在九年前认识的苏澈,那年,我念初中三年级。
临毕业那年暑假,学校来了一位农民企业家,专门出资赞助我们学校一些因家庭贫困上不起学的孩子。
我们那所初中是农民子弟学校,读不起书的学生很多,包括我。
那位资助我们这些贫困生的就是苏澈的父亲。那天,苏伯伯给每个学生五千元钱。并承诺我们以后读高中了还有。
那天我上台领钱时,苏澈就在他父亲身边站着,微笑的看着我。
多年以后,我还记得他当时的微笑,那样干净,纯洁,不染俗世的浮尘。
我也微微还了他一个微笑,并恭恭正正的向苏伯伯敬了一个少先队的队礼。说了声谢谢后刚要离开,苏澈突然开口问我:“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