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笑着说:“虽然陌生人之间概率极低,但并不是没有。”
这个时候,父亲才知道,母亲并不是外公外婆亲生的,她是外婆捡回来的弃婴。
而父亲积极参与配型,不过是想表演自己是多么的情深意重。
他以为,母亲的娘家人肯定会有配型成功的,而他,和母亲没有一丝血缘关系,怎么可能配型成功呢?
他欢脱地积极地展示着自己的情深意重,却不料转眼中了大奖。
我忘不了,母亲在听到父亲配型成功的消息后,原本已经黯澹却再度变得明亮的眼睛。
我忘不了,父亲声嘶力竭地吼着:“不,我不捐。”
母亲的眼神瞬间黯澹,脸色一片死灰。
她握着我的手,那么的无力。
我更忘不了,外婆跪在父亲面前求他捐肾时,他那冰冷的声音:“人都是自私的,我还年轻,还没有生儿子。
捐了肾,干不了重活,有没有后遗症都很难说,我不能为了别人的命赌上自己的命。”
虽然,那个别人是他的妻子,他女儿的母亲。
我躲在门后,看着年迈的外婆卑微地跪在父亲面前,老泪纵横,却打动不了他那颗坚硬的心。
母亲开始一边做透析,一边等肾源。
那时我整天粘着她,笨拙而认真地照顾她。
我甚至不想去上学,我害怕自己哪天放学回来,母亲就不在了。
父亲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很少在家了。
后来有一次是舅舅陪母亲去做的透析,透析结束后舅舅把母亲接回了外婆家。
期间父亲来过两次,但却没有接母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