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春说,我想通了,我自己找不到路,但是毛毛找到了。她告诉我,以前是爱我的,可爱情会改变,她现在爱那个老男人。我一直愤怒,这不就是变心吗,怎么还理直气壮地?现在我想通了,变心这种事情,我跟她都不能控制,就算我大喊,你他妈不准变心!她就不变心了吗?我操变心他大爷!
我说,你没发现迹象?有迹象的时候,就得缝缝补补的。管春摇摇头,突然暴跳:缝蛋蛋!都过去了,我们还聊这个干吗?总之虽然我想通了,但别让我碰到这婊……这泼妇!我心想这不是你开的头么!发了会呆,我问,你身上多少钱?他回答四千。我数数自有三千多,兴致勃勃地说,我有条妙计,要不咱们就一路开下去吧,碰到路口就扔硬币,证明往左,反面往右,没心情就继续直走。
一天天的,毫无目标。磕磕碰碰大呼小叫,忽然寂静,忽然喧嚣,然而在小镇啃烧鸡,忽而在城里泡酒吧,艰难的穿越江西,拐回浙江,谢谢插进福建。途径风光无限的油菜田,依山而建的村庄,两边都是水泊的窄窄田道,没有一盏路灯月光打碎树影的土路,很多次碰见此路不通的木牌。快到龙岩车子抛锚,引擎盖里隐约冒黑烟,搞得我两不敢点火。管春叹口气,说,正好没钱了,这车也该寿终就寝,找个汽修厂能卖多少是多少,然后我们买火车票回南京。最后买了一千多块。拖走钱,管春打开后备箱,呆呆的说,你看。我一看,是毛毛留下的一切物件。相册。明信片。茶杯。毛毯。甚至还有牙刷。砰地一声,管春重重盖上后备箱,说:“拖走吧,爷从此不想看见她。就算相见,如无意外,也是一耳光。”我迟疑地说,这些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