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青禾意识到对面人的动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甚是尴尬。半晌,他苦笑一下,心里似乎有些任命了,无论是儿时面对那个稚气未脱的苏易苒,还是如今面对近在眼前的苏易苒,他总能那么轻易的打破良久以来保持的镇定模样。
他没有去看苏易苒,反而对简滋语说,“小语,我曾经真的想和你结婚的”。他这话不假,在知道亲戚一事之前,他觉得与简滋语在加拿大度过余生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他甚至都计划着将在M城对苏易苒的监控陆续停掉。
简滋语听到他这话倒没有什么惊喜之色,面色平和,好像濒死之人那般波澜不惊。她慢慢说道,“青禾,或许,从我小时候的那个谎开始,一切都没办法回到正轨上了”,的确,她现在很后悔,后悔曾经那么不以为然地随意说了一个谎,后悔自己亲手断送了本应美好的人生。
邝青禾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刚刚被怒意险些晕的脑子也慢慢清醒、冷静,他说,“对不起,小语,事已至此,应该给无辜去世的人以交代,对吗?”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这话说的是遭遇车祸而离世的穆哲。
轻叹口气,简滋语点点头,说道,“是啊,应该有个交代,不过,青禾,你可能会失望了”,她的语气很微弱,但邝青禾却没有漏下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什么?”邝青禾有些不可置信,今天简滋语的表现几乎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外,他愈发看不懂她,也愈发看不清过去二人相处的十余年了。
“上天已经替你早一步去讨好苒苒了”,说罢,简滋语竟然面带微笑着看向坐在对面正看戏的苏易苒。苏易苒倒也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故意嘲笑地对邝青禾说,“没错,邝总,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好似打着哑谜,这让邝青禾刚刚稳定下来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简滋语刚刚的一系列表现他没有想到,而今这二人好像共同藏着秘密,这更让邝青禾感到意外,甚至震惊。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能生出这样的事端,一阵强烈的挫败感在邝青禾的心底逐渐升出,他暗自握紧了拳头,刚刚有些暖意的目光又一次冷峻的可怕。但无论是苏易苒,还是如今的简滋语,都没有因他这目光而有所退缩。邝青禾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场面不再是他所能预测并把控住的了。原本,他只是为苏易苒准备一场鸿门宴,没曾想,自己如今竟成了深陷泥沼的座上宾。